規律的聲音,在16歲那年變成讓你狂暴的倒數計時。
除了重要的人們的心跳以外,此後你沒再能聽過任何一個規律的聲響後,依然保持平靜-
追尋原因的話需要回頭看向過去,一天、一週、一年也不足以說明的久遠過去…
你打從心底為了某件事而開心的某一天為一切的開端,從那一天起-
逐漸墮落的那顆心究竟為何瘋狂,現也無人知。
---
「茲昂…來,這是你的弟弟哦。」
「…好小…」
「你也有這麼小的時候吶…嘛,跟一般的比起來是重了些,讓你母親辛苦了些。」
好小的腳,好小的手,好小的臉。
「…母親,他已經有名字了嗎?」
「當然囉,來,跟哥哥自我介紹吧,『哈爾洛斯』,你叫哈爾洛斯哦…」
母親溫柔的微笑,以及平日難得微笑的父親也用著溫和的眼神看著在母親懷中的小小的新生命。
「…我是史托茲昂,你好,我親愛的弟弟。」
好小的手,只用食指跟姆指就可以輕輕握住的手。
讓我感到非常的溫暖。
---
「這就是我的兒子嗎…」
被我扶著,勉強可自行站著的男性,帶著一如往常的青白面孔,看著躺在嬰兒床內的哈爾洛斯。
而哈爾洛斯正在睡覺,絲毫沒有因為我及男性,接近他而醒來的跡象。
雖然有些複雜,但我從有記憶以來就有『兩位父親』。
一位是我的生父,另一位則是哈爾洛斯的生父。
我們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針對這有些複雜的關係,身為當家的母親只有表示是因為前代當家跟人立下的約定。
就沒再跟我多說什麼。
但我並不討厭這位『父親』,只是他天生身體不好,能跟家族成員相處的時間非常的少。
且近年來…他的身體明顯的,快撐不住了。
就連才剛滿十歲的我,也可以輕鬆的扶住他。
「哈爾洛斯…哈爾洛斯……沒有想到,我也能有兒子…」
「……」
他看著哈爾洛斯微笑……但,不知為何。
我心底的某處覺得,那微笑有些恐怖。
---
隨著哈爾洛斯一日日成長,我不好的預感也跟著一日日增強。
而一直讓我沒辦法簡單用『這是錯覺』帶過的主因-『啪!!』
「不要接近哈爾洛斯…!!」
被賞了一記巴掌的左頰微微的滲出血來,這力道雖然讓人難以想像是一名成日只能臥床的男性。
但他瘦如骨柴的手,又讓我再一次確認他所剩時間的不多。
「…是、非常的對不起,父『啪啷!!』滾!!誰是你的父親了!!讓人噁心!!」
從床旁退開,道歉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被朝著我扔來的花瓶給打斷。
雖然一直都極力的不閃避他對我的攻擊,好不刺激他的情緒,但這個實在是沒辦法,只好讓它砸上身後的牆壁。
「出去、咳、給我出去…!!」
「……」
對著他單薄的背影低頭示意,然後走出了房間。
「……哈爾,坐在這邊會著涼哦。」
「…哥哥,對不起。」
將坐在門旁的哈爾從冰冷的地面抱起來後,他用著快哭出來的表情看著我…
糟糕,我忘了臉頰還流著血這件事吶…
「沒什麼,這是我自己撞到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門框吶。」
「…可是有手印…」
「那是我撞到了自己放在門框上的手-不用在意,我們去找母親一起喝下午茶吧?
今天有你喜歡的點心哦。」
房內的氣息,正全神貫注的向著我及哈爾,驚人的是-
原來就算是無法跟人戰鬥的病人,也有辦法發出驚人的殺氣。
大概一個不注意,就會身首異處-
儘管在房內的,已經是一個連下床都有困難的病人。
---
「喔喔,變的更有男子氣概了吶。」
「…父親,你的手上還插著玻璃的碎片,讓哈爾看到他會哭出來的。」
「唉?看來還真的是老了,反應變慢了吶。」
父親豪邁的拔掉那片碎片,然後重新看向我。
「他應該要不行了。」
「…那哈爾…」
「儘量不要讓哈爾接近他。」
「欸?」
「雖然這樣說不太妥當……不過他身上有讓人不太舒服的感覺吶…」
「……」
「儘可能的,不要讓哈爾離開你的視線。」
「…是。」
父親轉身走進黑暗之中,留下我一人提著燈,站在走廊上。
「……嗯?」
嚓………嚓………
「…什麼聲音…?」
…時針……不對,這聲音聽來更沉……
好像在……這聲音……好像是在……
就在我快要想起來,那是什麼聲音的時候。
聽力遠比我好上太多的父親,衝過我身旁,帶著嚴肅的表情。
然後他衝進的,是門半開的『父親』的房間-
啊、那、聲音、是、
---
我聽到『父親』叫我的聲音。
平常哥哥都要我不要進那間房間,爸爸跟媽媽也叫我不要進去。
但我聽到『父親』在叫我,用著很沙啞的聲音。
好久沒聽到『父親』叫我的名字,哈爾、哈爾。
所以我下了床,努力的打開了房門,但裡面一片黑。
我的身高構不到燈檯,但也看不到窗戶在哪,沒辦法去拉開窗簾。
但我想起來我打算要在明天早上的時候,送給哥哥的夜光石在口袋中。
只有用一下下而已,應該沒關係吧?
小心的將夜光石從口袋中拿出來,然後用那個的光開始找窗戶。
結果眼前突然閃過一張人臉、不對,那個是…
「嗯…? 這邊怎麼會有鏡子…」
而且鏡子正在……往上移?
啊、不見了、『唰!』
『嚓!!』
「-欸?」
剛才那個是什麼聲音?『嚓!』
為什麼我躺在地上?『嚓!』
衣服會弄髒、會被罵、我左手握著夜光石不能弄丟、所以要用右手起來…『嚓!』
「嗯?為什麼碰不到地面、嗯?」
地上、有水嗎?
右邊的衣服都濕掉了…真的會被罵,怎麼辦……
『唰!!』
『嚓!!』
「欸、夜光石…」『嚓!』
為什麼夜光石會掉了,我一直拿在手中啊?『嚓!』
為什麼我的左手沒辦法動?『嚓!』
而且連左邊的衣服也濕了、『唰!』
『嚓!!!!!』
「啊、」『嚓!』
『父親』,面帶微笑,從上而下看著我-『嚓!』
『唰!!』
『嚓!!!!!』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嚓!』我的手腳,不能動了『嚓!』
「乖哦……再一下就好了……」
好痛。
『唰!!』
「在做什麼!!!!」
---
『鏘!!!』
首先衝進房間的父親,用手甲擋下了正要劈下的斧頭,我無法想像一個瀕死的人可以抬的起來的斧頭。
拿在我手中的提燈讓我一目瞭然幾分前發生了什麼事。
四散的手腳滿地的血,還有看來庵庵一息的哈爾。
在我腳旁的、左手、還握著一顆、夜光、石、
「這蠢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蠢事嗎!!!」
「滾開!!!!!!!不淮碰哈爾洛斯---!!!!!」
『唰!!!!』
沉重的斧頭帶著重量及難以想像的速度再一次的重重揮向我的父親,雖然他可以閃開,但因為哈爾就在他的身後,所以他沒有閃開。
『鏘!!!!!!!!』
而是用同一隻手,再一次的承受重斧的斬擊。
「父親!!」
「站住!!不要動!!」
鮮血從父親的左眼流下,斧刃不偏不倚的,劈在他的左眼上。
雖然沒有劈進頭部,但也已經傷到了眼睛-
「哼-」
但父親完全不在意,而是身段往下一沉,一把抓住了斧頭之後,便將斧頭連著握著它的人,往一旁甩去。
隨著一聲悶響,那人一動也不動。
「哈爾!!還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哈爾!!」
我不敢動。
滿地的血,四散在腳邊的四肢,雙眼無神的哈爾洛斯。
我怕我踏出一步,便會打壞什麼的平衡。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史托茲昂!!!要不知所措的話就給我滾出去把人叫來!!!!
再不快一點哈爾洛斯就沒救了!!!!」
「啊、」
「滾!!!!!」
「!!」
因為父親的怒吼,我才想起來現在敢做的事。
一定要來得及、絕對要來得及、手中的燈早在我衝出房間的時候就耐不住風而自己熄掉了。
在黑暗的走廊上全力衝刺,宅邸內的僕人們這個時候一定會在守夜室,但好遠。
但我不能停,就算心跳聲已經大到我只能聽到它,也一樣。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心跳聲跳的再快,但我的腳也沒辦法再快。
好悔恨。
等到我終於通知到僕人,且僕人也帶著醫生及急救時需要的物品前去時。
我親愛的弟弟,哈爾洛斯。
身為『魔族』的那一面,已經被迫提早覺醒。
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不曾隨著他的意識動作過的三對蝠翼吸乾了他自身流了滿地的血。
然後自己接回了剛被截斷不久的四肢,便陷入沉沉睡眠之中。
『父親』在三日後,聽著母親對他的『最後的請求』。
獨身前去離宅邸有一公里遠的花海,並在他抵達花海的同時。
『碰!!!』
身為當家的母親,用了帕夫里琴科一族子孫相傳的狙擊槍,結束他的人生。
此後再也沒有碰過那把槍。
而在血腥之中迎接十六歲生日的我,從此之後再也沒辦法聽任何規律的聲響。
帶著我難以抹滅的悔恨。
因為我沒有把握當下可以立即阻止他的機會。
父親失去了左眼、母親失去了家人、哈爾此後的大半人生都將在夢鄉中渡過。
就因為我。
因為我。
-END-
除了重要的人們的心跳以外,此後你沒再能聽過任何一個規律的聲響後,依然保持平靜-
追尋原因的話需要回頭看向過去,一天、一週、一年也不足以說明的久遠過去…
你打從心底為了某件事而開心的某一天為一切的開端,從那一天起-
逐漸墮落的那顆心究竟為何瘋狂,現也無人知。
---
「茲昂…來,這是你的弟弟哦。」
「…好小…」
「你也有這麼小的時候吶…嘛,跟一般的比起來是重了些,讓你母親辛苦了些。」
好小的腳,好小的手,好小的臉。
「…母親,他已經有名字了嗎?」
「當然囉,來,跟哥哥自我介紹吧,『哈爾洛斯』,你叫哈爾洛斯哦…」
母親溫柔的微笑,以及平日難得微笑的父親也用著溫和的眼神看著在母親懷中的小小的新生命。
「…我是史托茲昂,你好,我親愛的弟弟。」
好小的手,只用食指跟姆指就可以輕輕握住的手。
讓我感到非常的溫暖。
---
「這就是我的兒子嗎…」
被我扶著,勉強可自行站著的男性,帶著一如往常的青白面孔,看著躺在嬰兒床內的哈爾洛斯。
而哈爾洛斯正在睡覺,絲毫沒有因為我及男性,接近他而醒來的跡象。
雖然有些複雜,但我從有記憶以來就有『兩位父親』。
一位是我的生父,另一位則是哈爾洛斯的生父。
我們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針對這有些複雜的關係,身為當家的母親只有表示是因為前代當家跟人立下的約定。
就沒再跟我多說什麼。
但我並不討厭這位『父親』,只是他天生身體不好,能跟家族成員相處的時間非常的少。
且近年來…他的身體明顯的,快撐不住了。
就連才剛滿十歲的我,也可以輕鬆的扶住他。
「哈爾洛斯…哈爾洛斯……沒有想到,我也能有兒子…」
「……」
他看著哈爾洛斯微笑……但,不知為何。
我心底的某處覺得,那微笑有些恐怖。
---
隨著哈爾洛斯一日日成長,我不好的預感也跟著一日日增強。
而一直讓我沒辦法簡單用『這是錯覺』帶過的主因-『啪!!』
「不要接近哈爾洛斯…!!」
被賞了一記巴掌的左頰微微的滲出血來,這力道雖然讓人難以想像是一名成日只能臥床的男性。
但他瘦如骨柴的手,又讓我再一次確認他所剩時間的不多。
「…是、非常的對不起,父『啪啷!!』滾!!誰是你的父親了!!讓人噁心!!」
從床旁退開,道歉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被朝著我扔來的花瓶給打斷。
雖然一直都極力的不閃避他對我的攻擊,好不刺激他的情緒,但這個實在是沒辦法,只好讓它砸上身後的牆壁。
「出去、咳、給我出去…!!」
「……」
對著他單薄的背影低頭示意,然後走出了房間。
「……哈爾,坐在這邊會著涼哦。」
「…哥哥,對不起。」
將坐在門旁的哈爾從冰冷的地面抱起來後,他用著快哭出來的表情看著我…
糟糕,我忘了臉頰還流著血這件事吶…
「沒什麼,這是我自己撞到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門框吶。」
「…可是有手印…」
「那是我撞到了自己放在門框上的手-不用在意,我們去找母親一起喝下午茶吧?
今天有你喜歡的點心哦。」
房內的氣息,正全神貫注的向著我及哈爾,驚人的是-
原來就算是無法跟人戰鬥的病人,也有辦法發出驚人的殺氣。
大概一個不注意,就會身首異處-
儘管在房內的,已經是一個連下床都有困難的病人。
---
「喔喔,變的更有男子氣概了吶。」
「…父親,你的手上還插著玻璃的碎片,讓哈爾看到他會哭出來的。」
「唉?看來還真的是老了,反應變慢了吶。」
父親豪邁的拔掉那片碎片,然後重新看向我。
「他應該要不行了。」
「…那哈爾…」
「儘量不要讓哈爾接近他。」
「欸?」
「雖然這樣說不太妥當……不過他身上有讓人不太舒服的感覺吶…」
「……」
「儘可能的,不要讓哈爾離開你的視線。」
「…是。」
父親轉身走進黑暗之中,留下我一人提著燈,站在走廊上。
「……嗯?」
嚓………嚓………
「…什麼聲音…?」
…時針……不對,這聲音聽來更沉……
好像在……這聲音……好像是在……
就在我快要想起來,那是什麼聲音的時候。
聽力遠比我好上太多的父親,衝過我身旁,帶著嚴肅的表情。
然後他衝進的,是門半開的『父親』的房間-
啊、那、聲音、是、
---
我聽到『父親』叫我的聲音。
平常哥哥都要我不要進那間房間,爸爸跟媽媽也叫我不要進去。
但我聽到『父親』在叫我,用著很沙啞的聲音。
好久沒聽到『父親』叫我的名字,哈爾、哈爾。
所以我下了床,努力的打開了房門,但裡面一片黑。
我的身高構不到燈檯,但也看不到窗戶在哪,沒辦法去拉開窗簾。
但我想起來我打算要在明天早上的時候,送給哥哥的夜光石在口袋中。
只有用一下下而已,應該沒關係吧?
小心的將夜光石從口袋中拿出來,然後用那個的光開始找窗戶。
結果眼前突然閃過一張人臉、不對,那個是…
「嗯…? 這邊怎麼會有鏡子…」
而且鏡子正在……往上移?
啊、不見了、『唰!』
『嚓!!』
「-欸?」
剛才那個是什麼聲音?『嚓!』
為什麼我躺在地上?『嚓!』
衣服會弄髒、會被罵、我左手握著夜光石不能弄丟、所以要用右手起來…『嚓!』
「嗯?為什麼碰不到地面、嗯?」
地上、有水嗎?
右邊的衣服都濕掉了…真的會被罵,怎麼辦……
『唰!!』
『嚓!!』
「欸、夜光石…」『嚓!』
為什麼夜光石會掉了,我一直拿在手中啊?『嚓!』
為什麼我的左手沒辦法動?『嚓!』
而且連左邊的衣服也濕了、『唰!』
『嚓!!!!!』
「啊、」『嚓!』
『父親』,面帶微笑,從上而下看著我-『嚓!』
『唰!!』
『嚓!!!!!』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嚓!』我的手腳,不能動了『嚓!』
「乖哦……再一下就好了……」
好痛。
『唰!!』
「在做什麼!!!!」
---
『鏘!!!』
首先衝進房間的父親,用手甲擋下了正要劈下的斧頭,我無法想像一個瀕死的人可以抬的起來的斧頭。
拿在我手中的提燈讓我一目瞭然幾分前發生了什麼事。
四散的手腳滿地的血,還有看來庵庵一息的哈爾。
在我腳旁的、左手、還握著一顆、夜光、石、
「這蠢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蠢事嗎!!!」
「滾開!!!!!!!不淮碰哈爾洛斯---!!!!!」
『唰!!!!』
沉重的斧頭帶著重量及難以想像的速度再一次的重重揮向我的父親,雖然他可以閃開,但因為哈爾就在他的身後,所以他沒有閃開。
『鏘!!!!!!!!』
而是用同一隻手,再一次的承受重斧的斬擊。
「父親!!」
「站住!!不要動!!」
鮮血從父親的左眼流下,斧刃不偏不倚的,劈在他的左眼上。
雖然沒有劈進頭部,但也已經傷到了眼睛-
「哼-」
但父親完全不在意,而是身段往下一沉,一把抓住了斧頭之後,便將斧頭連著握著它的人,往一旁甩去。
隨著一聲悶響,那人一動也不動。
「哈爾!!還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哈爾!!」
我不敢動。
滿地的血,四散在腳邊的四肢,雙眼無神的哈爾洛斯。
我怕我踏出一步,便會打壞什麼的平衡。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史托茲昂!!!要不知所措的話就給我滾出去把人叫來!!!!
再不快一點哈爾洛斯就沒救了!!!!」
「啊、」
「滾!!!!!」
「!!」
因為父親的怒吼,我才想起來現在敢做的事。
一定要來得及、絕對要來得及、手中的燈早在我衝出房間的時候就耐不住風而自己熄掉了。
在黑暗的走廊上全力衝刺,宅邸內的僕人們這個時候一定會在守夜室,但好遠。
但我不能停,就算心跳聲已經大到我只能聽到它,也一樣。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心跳聲跳的再快,但我的腳也沒辦法再快。
好悔恨。
等到我終於通知到僕人,且僕人也帶著醫生及急救時需要的物品前去時。
我親愛的弟弟,哈爾洛斯。
身為『魔族』的那一面,已經被迫提早覺醒。
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不曾隨著他的意識動作過的三對蝠翼吸乾了他自身流了滿地的血。
然後自己接回了剛被截斷不久的四肢,便陷入沉沉睡眠之中。
『父親』在三日後,聽著母親對他的『最後的請求』。
獨身前去離宅邸有一公里遠的花海,並在他抵達花海的同時。
『碰!!!』
身為當家的母親,用了帕夫里琴科一族子孫相傳的狙擊槍,結束他的人生。
此後再也沒有碰過那把槍。
而在血腥之中迎接十六歲生日的我,從此之後再也沒辦法聽任何規律的聲響。
帶著我難以抹滅的悔恨。
因為我沒有把握當下可以立即阻止他的機會。
父親失去了左眼、母親失去了家人、哈爾此後的大半人生都將在夢鄉中渡過。
就因為我。
因為我。
-END-